人文米脂毕华勇我是时空中的一粒微尘

第一辑乡愁

近乡情更怯,许多人没这样的感觉,而我生活在此,时常担心一些要发生的事情,自己就会恐慌。

米脂文艺丛书

毕华勇

《我是时空中的一粒微尘》

第五篇:想起村庄

突然想起村庄,随之而来的便是心酸,眼眶开始湿润,那破烂不堪的窑洞,早已闲置的碾磨,还有那锈迹斑斑的老䦆头,都已被灰尘覆盖。对面一道一道的山梁,起伏的山坡山坬,仿佛被北风梳刷过,因为没有了庄稼和草木显得更粗硬。几只鸟在山脉的褶皱里飞出,孤单地兜着无聊的圈子。是春,还是夏?是秋还是冬?我不知道。

村庄曾经充满了温馨,也孕育了亲情,还有那些牵绊的恩怨情仇。父辈们一直忙碌和挣扎,双肩挑着阳光、雨水、寒霜、星辰,满身的泥土与青草气息全部储进胸中,或低声咳嗽,或放歌高吼,与虫鸟草木交流。人是最卑微最无名的一群,他们一生忍着、藏着、掖着,直到疲惫的身子弯下去再也无法挺直时,才躺下来想着一生的煎熬、一生的疼痛、一生的希望。他们怕儿女们窥见他们内心的脆弱,粗糙的脸上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。这表情就这样定格在我们的视线里。
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像是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走失。那种无助纠缠着我,摇曳成孤独与哭泣,被山风吹灭的油灯变成了云朵挂在天空上,村庄外面的世界把我们这一代人诱惑得全身沸腾。这些山,这些窑洞,这些碾磨,这些老䦆头犁耙——我们决心丢弃的时候,经受着怎样一种割裂?是因为软弱、恐惧、逃避吗?父辈们坚守一生的土地,我们开始遗弃了,而陷入这种状态的我们,在整个社会游戏规则里,是否真正强有力地在城市里存在过?或者说,遗弃土地后的我们是否被城市接纳与包容呢?

携带着父辈们的希望(也许父辈们根本没有这样希望过),我和你们踏着千山万水,踏着沧桑的岁月,时时准备着攥上一沓人民币,小心翼翼地赎买远隔村庄的好日子。我们开始耗费脑子在挤压的空间中寻找自己的时候,一切都不真实了。城市里淡漠的人情与污浊的空气,庞大的机器轰轰作响,我们呆望着宽广的马路与高楼,我们的渺小凸显出来,活生生地被剥落出忐忑的灵魂,叩问的是什么?没有了生长的土地,同时失去了自己的领地——村庄。像一个伤口挨着另一个伤口,在破碎的内脏深处翻找着荒凉的风景和快要绝望的力量。

生活就是这样美好和惨烈。我的父辈们始终佝偻着身子,在村庄里企盼着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,在他们刚硬的脸上很少看到过幸福灿烂的容颜。然而他们很乐观,等着我们这一代或下一代有出息,尽管这种久远的几乎等不到的企盼像是一个梦,醒来后面对的还是村庄里丝毫不变的鸡叫狗咬、山雨风雪,还有那蜿蜒不断的山路。有时轻轻一声喟叹,让我们心里感到孤独,似乎有什么东西撕咬着心,这世界,这村庄,让我们开始眩晕……

村庄里时不时就会有人去世,这一个个消息让我伤感倍增,所有的年轻人都走了出去,打工、上学、工作,哪怕摆摊、蹬三轮车、打扫厕所——这一切并不重要了,村庄的道路通向外面世界的时候,我目睹了村庄的破落与消失。

生活毫无章法地突然摆在面前,如此多的伤感,生与死,光明与幽暗,都通向一扇门变为永恒的理念。许多人在文字里叙述村庄的时候,村庄是那样的安静,天空亮晶晶地映着山水树木,哗啦啦的小河清澈地倒映出人的面容。美丽的村庄,希望的村庄,朴素的村庄,精灵的村庄,每一孔窑洞每一条路都连结成人间的沧桑,残留的炊烟与小米稀饭的醇香,足以让人们陶醉。

可是,当记忆的镜头摄取深邃的风景时,所有的细节已经不清晰了,有关于村庄的惊心动魄,还有浩然之气和情似江水的涟漪。回到伤感之地,我早已泪流满面……

尘世所有的变化人类是无法预测的,正像祖先们迁徙到这里,经过战乱及与各民族的磨合之后,用自己大气磅礴的气概显示出抗争精神,才得以生存下来。他们在这满目的荒凉里,一眼就能看穿重重叠叠的人生。所有的村庄埋下了他们的灵魂,他们不会相信,整整一个村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,就这样被记忆覆盖了。

我就这样想着,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团乱麻,理不顺,剪不断,岁月在村庄里留下的悲痛,不是我一个人的,而是一群人的。然而,在这个难以分辨颜色的年代里,那些灵魂和我们在一起叹息的时候,我的沉重被故土吞没,身躯依附在村庄的残垣断壁上。

想着村庄,住在城市里才有了平静。

图片来源于互联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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